延其厮枕

“——我端坐鱼台。”

【路辰】庆典

第一人称,代入随意。

部分语句引用自路辰三级好感度剧情和路辰单人剧情线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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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那场拯救了整个叶塞大陆的月桂节仪式已经过去了很久。

刚来到这个世界时,很多原叶塞大陆的的居民都表现得很紧张,他们之中有贫民窟里的百姓,有身穿华丽服饰的贵族,也有曾经参与讨伐王族的反叛军。但几乎是每个人都在担心同一件事,生怕自己一觉睡醒后,窗外葱茏的草木又结成寒冰,那些春意盎然的景象全都消失,只留下满目银白和不知何时会冒出来的数不清的冰蝶。

而现在,大部分人已经没有了这种担忧。他们已经接受并相信了眼前的现实,相信他们不会再困于无法抵御的危难之中,春天也会像冬天一样来临。

人们为了庆祝新生,将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定为最隆重的节日,人们称它为月桂节。为了纪念那个被冰雪覆盖的大陆,纪念那些葬身于冰雪之中的人,也纪念皇族和法师的牺牲,最重要的,是庆祝新生。

可能是生活逐渐变得富足安乐的原因,大家对于月桂节的热情一年比一年高涨,每到这几天,无论是老人还是孩童,都处于忙碌之中,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。这是我在叶塞大陆时从未见过的笑容,每次看见这些时,我就会想,也许那些人的牺牲是有意义的。

比起不太擅长和人们打交道,偷偷躲在一边默默画下忙碌景象的我来讲,路辰显得格外热心。他会去帮路过的老爷爷搬箱子,也会帮忙料理节日要用的花花草草,不过他总会在我的视线范围里,我甚至不用太费心去寻找,就能轻易看见他。

路辰和各种事物都有极高的适配度,无论是盛开的花朵还是葱茏的草木,甚至冬日的皑皑白雪,或者繁星满布的夜空,和他存在于同一个画面里时,都显得极为融洽,像是这些景物是为他而生。

这就导致了很严重的后果,明明我的任务是画节日里大家繁忙的画面,到最后一大半的画都是在画路辰。他小心翼翼拨弄花瓣时,有蝴蝶偷偷落在他肩膀上,和他一起嗅闻花朵将要盛开时溢出的浅淡香味;他靠在大树的树干上闭目浅眠时,有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他身上,抖落一片一片碎裂的光斑,将他的衣服照得闪闪发亮;他坐在我身边吃巧克力蛋糕时,嘴角不经意粘上了巧克力色的奶油,我趁他不注意,装作要帮他擦奶油的样子,又添上了几笔。

这个世界没有发达的科技,许多事情都需要亲自动手来做,不过也增添了许多乐趣,有些果实需要用时间和辛勤来换取。但我确实有些想念现代的相机了,它可以清晰而快速地记录下每个瞬间,将那些有意义的画面封存起来,不必担心纸张腐朽,颜色褪去,会永远存在。如果真的可以带来相机和其他电子设备,我要先拍一整个文件夹的路辰。

  

节日庆典当天,每家每户都在门外挂上鲜花做装饰,鲜花和藤蔓代替了叶塞大陆的冰雪,在窗框上攀着,象征着新的生机和快乐。这里的月桂节是真正的普天同庆,白日里有最盛大的集市,让人眼花缭乱的表演,还有五花八门的美食。我拉着路辰的手在集市里穿行,时不时偏头同他讲述些什么,我会跟他讲我原来世界的节日庆典,告诉他我们的集市是什么样子,我们的美食有哪些种类,他往往听得很认真,像是我在讲述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。

到了晚上,人们会捧出前些日子制作的灯盏,放在城镇中央的空地上,大家在灯的周围跳舞,唱歌,或者坐在一起讲故事。

我却谋划了另一件事。

在傍晚太阳开始落山时,我带着早先准备好的东西,拉上路辰,逆着人流,向城镇外跑去。

“你要带我去哪儿?”

“我要带你——私奔。”

话音刚落,就听见身旁传来的笑声,我停下脚步转头看他,果不其然看见他的脸上挂着无法掩盖的笑意,我刚要佯装发怒让他不许再笑,就被他揽进怀里,他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,我一下子愣在原地。

“好,我们一起私奔。”

我红着脸推开他继续向前走去,目的地是城郊不远处一座不知名的山。现代的路辰学长是个喜欢探险的人,我总觉得我的路辰也会很喜欢。我从学长那里学到了很多关于登山的注意事项,只是可惜在这里没办法凑齐登山和观星的先进装备,只能暂时先这样带些简单物品。

这座山不算太高,但可能是没有专业装备的原因,我们上到山顶也花费了一番力气。到山顶时还不算太晚,我们先一起搭好了休息要用的帐篷,才坐下来生火,我从包里拿出提前备好的生肉串,收获了他“果然如此”的眼神。吃饱喝足之后已经是深夜了,白日藏匿的星辰此刻一一涌现,也许是上天也在庆祝节日,这个夜晚十分晴朗,万里无云,那些星星挂在漆黑的夜空中,没有云雾的遮盖,比平时还要亮上几分。

我和路辰熄掉了明亮的火,肩挨肩躺在草地上,这样的视角比站着更清楚,更开阔,不用仰头就能看见悬在我们头顶的星空。

“那条最明显的光带,就是银河,距离我们或近或远的恒星共同组成了这条银河。”

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文化节时路辰学长为大家讲天文知识的画面,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也在偌大宇宙中的一颗星球上,但宇宙的浪漫是共通的,是由无数天体组成的,这世界上最大的浪漫。我摸索着,在星光之下的黑暗里,抓住了路辰的手,我向他描述着那些学长曾经讲给我的东西。

“那条最明显的光带,在我们的世界叫做银河,由无数的恒星组成,最终出现在我们眼前。”

“我们所处的星球,也不过是我们眼中小小的一点…”

却闪闪发亮,如此耀眼。

在路辰还是法师,我们还在冰雪笼罩的叶塞大陆时,路辰也曾带我看过星星。他用法术搭建了通向更高处的阶梯,送我一个用星辰织就的梦。我告诉他在我们的世界,人们称坠落的星星为流星,会向着流星许愿,寄出自己的希望。而路辰说,假如是这样的话,星星本身就在坠落,还要承载别人的希望和期待,未免太让人难过了。

其实所谓的星星,都是美化后所呈现出的美丽模样。在我们眼中的,悬挂在天上或是正飞速坠落的星星,其实都不是星星本身,而是它的光。星星本身或许是丑陋的,但它被光笼罩了,就变得美丽耀眼。甚至连这些光线,都可能来自数年前,历经无数时光长河河水的冷却。这样的星星,好像只有在幻想里,才能够承载人们的愿望和期待。

我在叶塞大陆的旅途似乎出现了很多“星星”,从路辰送给我的那场繁星满布的梦到月桂节那天,好像有无数星星朝我奔来,争先恐后地要实现我的愿望。星星蒙上一层耀眼的光,就能承载人们的期待,因为路辰来到我身边而发出璀璨光芒的星星,也具备了实现我愿望的能力。

我想起了当时希望学长举办天文系活动的原因,我希望人们知道,星星距离我们并不遥远。

我不自觉将路辰的手握得更紧,我知道,星星距离我并不遥远。

  

深夜我沉入睡梦之前,路辰轻轻在我唇上印下一吻,我听见他靠近我耳边,念出极轻的一句话:

“晚安,做个美梦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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